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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写写 你随便看看
【太中】我们逃吧
*殉情向 ooc预警
1.
中原中也确诊癌症的那一天，太宰治正百般无聊地尝试入水自杀，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森鸥外突如其来的电话会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没有一个安稳觉。
赶到港黑所属的地下医疗室时，太宰治浑身还是湿透的，诊室里中原中也在向首领汇报任务总结，仿佛得癌症的根本不是他。
这就是中原中也，港口mafia的最高干部，也是独一无二的重力使，他在意所有人，唯独对自己的安危不屑一顾。
“中也...！”太宰治听见自己喊到。
中原中也闻声瞳孔蓦地一颤，他转头看向门外的人，眼中满是错愕。
2.
住院部的墙好似酒店里用的抛光瓷砖，以前太宰治每次来都像在住酒店。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已眯起眼睛，踏进病房，中原中也正逗着窗外不知从哪里跳来的野猫。
桌子上堆满了水果，显然部下们已经来过了，太宰治撇了一眼，而后随手脱下外套，自顾自拿了一个苹果。
清脆的啃咬声让中原中也看过去，“混蛋，那是给我的。”
可被骂的人显然没有自知之明，“反正中也也不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呐呐，中也不要大吼大叫，小心病发身亡哦。”
“关你屁事。”
面对中原中也的叫骂，太宰治表示自己向来只能听到想听到的，他咬了一口手中色泽红润的苹果，“都怪中也，我现在要侦探社医院两头跑。”
“你可以不来。”
“我也不想啊，都怪森先生说什么‘作为前搭档，要好好看照中也君’这样的话。”
“喂，太宰，我觉得这个病对我没什么大碍，让我出院。”
太宰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摆弄着剩下的苹果，果肉只被他咬了三四口，剩下的被他丢弃在垃圾桶里。
中原中也已经住院两周了。
对于要不要住院这个问题，他已经和中原中也争吵两周了。
起初太宰治提议住院，中原中也第一个反对，但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人居然还妄想留在港黑继续工作。
于是他像降智了一样竟然和病号不眠不休地争吵了二百回合，最终还是森先生看不下去了让中原中也先好好休息才告一段落。
“蛞蝓的声音好吵啊，我的耳朵要失聪了。”太宰治捂着耳朵站起身。
“好了好了，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中也了，现在中也要是躲起来偷偷哭泣是不会被我发现的哦。”
中原中也额头青筋凸起，他拿起枕头扔向太宰治，“谁要哭啊！混蛋太宰，赶紧滚！”
3.
两个月后的横滨下了一场大雨，雨夜到凌晨时只剩下诡异而漫长的寂静，中原中也病发的消息伴随着最后一滴雨一齐落入太宰治的耳朵。
手术室外，太宰治依旧浑身湿透，尾崎红叶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太宰治肩上，随后握起他仿佛置身于冰窖般寒冷的手。
“会没事的。”她轻声道。
手术很顺利，中原中也被移到了重症监护室，太宰治看着那张熟睡的脸，伸手想要触摸他，碰到的却只有阻断在两人之间的玻璃。
明明一直是触手可及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却变得若即若离。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种感情。
4.
中原中也醒了，他醒后第一句话是说自己好像在模糊间看到了一场葬礼，墓碑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虽然下一秒就被尾崎红叶出声打断，让他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
略过半个小时的无用抚慰，病房里此时就剩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中原中也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默不作声。
葬礼上人很多，森先生，红叶大姐，芥川，银，甚至连侦探社的人都到场了。
但唯独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他最讨厌的人，也是最让他梦寐不忘的人。
距离他确诊已经两月有余，他怎会不怕呢，明明摆脱了过去的痛苦，明明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可为什么要在他以为一切如愿的时候又突然告诉他，你抓不住的。
神啊，能告诉他为什么吗。
不知怎地，中原中也心尖猛地一颤，那个大胆又不切实际的想法直击他的大脑，他倏地转头，抓起太宰治还有些许凉意的手，咬牙开口道：
“太宰，我们逃吧。”
我不想治病了，我们逃吧。
逃到没有人的地方，逃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逃到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的地方。
他是最高干部，是重力使，是所有人的支柱，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中原中也。
偶尔也为了自己活下去吧，他想。
5.
“真是任性的孩子呢。”森鸥外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暗自叹气。
尾崎红叶则是在一旁用衣袖遮住眼睛，“...妾身只希望中也能幸福。”
两个人逃跑后的第一站是一家废弃不久的疗养院，太宰治搜刮了还可以使用的医疗设备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车上，车内昏暗一片，隐约间，他看见中原中也轻靠在车窗上，原本耀眼的橘发因被黑夜笼罩而变得黯淡无光。
他的手轻荡在腿间，呼吸很轻，像是刚歇息不久。可就是这再平常不过的画面，太宰治却看得心口发凉。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像是被吵醒，中原中也阖上的双眸再次睁开，仅一瞬，那清澈明亮的宝蓝色瞳孔像很多年前一样，再次映进了太宰治的眼里。
他怔愣几秒，随即又恢复如常。
“什么啊，中也还活着啊。”他摆了摆手，一脸失望道。
“哈？！你这个混蛋。”
车开火的一瞬间，他们被暖橘色的灯光包围。
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野外，唯一的光亮就是这辆太宰治送给中原中也的雷克萨斯，作为四年前被他炸毁的那辆车的赔礼。
“喂，你昨天为什么答应我。”中原中也突然在静默的车上开口。
“哎？中也说什么？”
中原中也啧了一句，“不许装傻！”
太宰治装作头疼的样子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果中也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应该会恶心到下辈子吧，想想就激动的答应了呢。”说完还不忘露出一脸欠揍的笑。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血压又上来了，他瞪了一眼随后撇过头看向别处。
“果然是混蛋啊。”
6.
作为曾经名声大噪的「双黑」现在毫无征兆双双远走高飞，这在横滨的灰白地带可谓是留下了前所未有的余波。
就连三千公里开外的俄罗斯人都闻风而动，跋山涉水飞来横滨下令要找到二人。
这给太宰治增添了不少麻烦，好心的俄罗斯人当然知道找到他们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如果可以给太宰治添乱，那就没有白费功夫。
可惜的是还没出半个月，港黑首领就亲自把电话打了过去，也不知两人谈了什么，但最后陀思还是撤回了对二人的追捕。
7.
又是一年夏。
偏僻的蔚蓝海岸不知从何时起被开拓成了旅游胜地，空气中掺杂着海水的咸涩，叠起的浪花跃过岸边飞溅而来。
中原中也扫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几秒就锁定了那人的位置，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配上全身的绷带让他立刻成为了海滩上鹤立鸡群的存在。
太宰治站在人群正中心，时不时造访的微风把他鬓角处的碎发吹得散乱，像是感受到视线，他的目光越过众人锁定在中原中也身上。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这人的眼神似乎变了。
鸢色的双眸里，没了特意装出来的柔和，也失去了从前那阴沉森冷般的狠戾。
太宰治跨步走了过来，又在相距一米的时候停住，中原中也看向他，透过双眸，他看见了身后的海，看见了清澈的天空，还有那个矗立在正中心的自己。
还没等中原中也开口，太宰治便道：“刚刚聊起宠物，我和她们说我养了一只又凶又不听话的吉娃娃，生气时还会咬人。”
他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语气像是在诉苦，又像是在炫耀，“这么可爱的狗狗她们竟然说我很可怜...真是不懂欣赏的人呢，你说是吧中也——”
“谁是你的狗啊？！你这混蛋青花鱼！”
“看吧看吧，小狗咬人了——！”
两人斗嘴向来不知累，彼时已正午时分，这场小学生吵架才得以结束，太宰治瘫坐在遮阳伞下，椰子汁一杯接一杯，“热死了啊啊啊，中也明明只是一只小蛞蝓，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是你这家伙绷带缠的太多了吧！”
中原中也把剩一半的西瓜汁一口倒进嘴里，其实太宰治说得没错，比起两个周前，他的精力确实充沛了不少，这一年间来来回回去了不少次医院，不是病情恶化就是建议住院，但无一例外，都被中原中也拒绝了，这时候的太宰治倒是不怎么说话了，安安静静站在中原中也旁边，一声不吭。
这种病对于普通人来说活到现在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治好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中原中也躺在滚热的沙滩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洗礼。
现在的趋势不像病情减轻的样子，倒不如说是...
回光返照。
......
他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过程显得艰难，恢复视觉后映入眼帘的是太宰治那张晒的有些发红的脸，“我说啊，中也，我们回屋吧。”
中原中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看着太宰治愈发疏远的背影，他抿了抿唇突然叫住他。
“太宰。”
“嗯？”
“我们回去吧。”
像是没听懂般，太宰治轻轻歪了下头。
“回横滨。”中原中也补充道。
“怎么这么突然？”
“......”
见没得到答复，太宰治沉默几秒，随声回应：“好。”
8.
擂钵街的午后还是一如往年的炎热，太宰治坐在台阶上，用刚抢过来的帽子给自己扇风。
中原中也双手抱胸靠在阴影里，这个角度只需略微抬眼就能看到当年那片废墟，那片被他少年时与太宰治初遇时踢出来的废墟。
恍惚之间，时间好似倒流回八年前，两个少年在骄阳酷暑下大打出手，那是中原中也至今还无法遗忘的、埋藏于心底的一天。
不知是不是被晒得太久，从刚刚开始，他的头就有些隐隐作痛，虽然太宰治每天都会和他说“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我可不想早上起来发现屋里有具尸体”之类的话，但在最后，他不希望被这些事打搅。
中原中也仰头看向上方，天格外蓝。
两人回横滨默契地没通知任何人，就像当初逃走时那样。
似是没有目的地，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把曾经两人去过的地方都回顾了一遍，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念旧是人的本能。
9.
是夜。
无声的傍晚，中原中也转身，发现太宰治正在看他。
那是炙热的、想把眼前的人占为己有的眼神，他收回目光，对太宰治的行为熟视无睹。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太宰治对自己的感情，相反，在很久之前，就有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埋下，但每次他想认真谈的时候，对方又只是逃避，最后他也开始装聋作哑。
胃部带来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他突然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
“喂，太宰。”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中原中也哑了哑声，“我死后...”
“中也，”太宰治突然出声打断，他打着哈欠，一脸困意，“很晚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我要困死了，哈啊——”
“这附近好像没什么旅馆，都怪中也非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太宰治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要把这些天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他也不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中原中也突然再次出声。
“太宰。”
“嗯...”
“你喜欢我吧。”
“......”
空气中弥漫着沉寂，就在他以为太宰治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太宰治开口了，“中也什么时候变成自恋鬼了，喜欢什么的，怎么也做不到吧。”
“我最讨厌中也了。”
“啊，”中原中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是吗。”
当然不是。
回想起中原中也刚确诊时，太宰治每天都在尝试自杀，比起中也先死，在没有中也的世界活下去什么的，怎么都做不到吧。
但每次在窒息时，他脑中都会映出中也的脸，突然又有点舍不得了，他想。
他死后中也应该会开心很久吧，想想就不爽，所以他决定陪中原中也耗到最后一秒。
“但是我喜欢你，太宰。”
“什....”
“所以赶紧来追上我吧。”
10.
话音刚落，像是有预感般，中原中也在瘫倒前扶住了背后的枯树干，随即而来的只有剧烈的疼痛。
迷离之际，他看见太宰治向自己的方向跑来，那长年挂在脸上的从容此时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什么吗，一脸死了人的表情。
放在以前他一定要好好嘲笑太宰一番。
视线愈发模糊，耳畔处突然传来些许湿意，他感觉到太宰在和他说话，但涌起的剧痛感让他无力去听。
.....等我。
这是他唯一听清的两个字。
11.
中原中也被推进手术室后，太宰治终于卸力跌坐在门外，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唯一清晰的就是中也在失去意识前和他说的话。
喜欢...？原来中也喜欢他吗？
太宰治瘫靠在墙上用手捂着脸，“哈.....”
骗人的吧。
手术室外的灯亮起又熄灭，医生淡然推门走出后见到的只有姗姗来迟的尾崎红叶等人，那刚刚一脸焦急的男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很遗憾。”
回光返照被称为生命中最后的光亮，也许这段日子就是用来弥补遗憾的吧。
死亡并没有想象中恐怖，真正经历后中原中也发现还没有开污浊的时候疼。
这就是太宰那家伙一直追求的东西吗，他想。
——
葬礼被安排在了一个明朗的晴天，白鸽似饰品般被点缀在上空，那只被中也逗过的野猫此时在他的墓碑旁蹭了又蹭。
“太宰先生这个时候去哪里了啊....”
中岛敦攥着未接通的电话，喃喃自语道。
披着黑色大衣的森鸥外站在他身后，尽管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但还是劝告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少年。”
太宰不想被找到的时候，就算天皇来了都找不到。
12.
“我最讨厌中也了。”
他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没错，他最讨厌中也了。
讨厌中也的一切，讨厌他明明可以依靠自己，却非要逞强，讨厌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自顾自承担一切，讨厌到殚精竭虑、寝食难安。
太宰治屈膝坐在不知名的桥柱上，旁边还有嗡嗡作响的电话，他瞥了一眼，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扔进了河里，这是他最开始知道中也确诊时身处的河边。
太宰治的眸中晦暗不明，他也说不清中也死后自己是什么心情，是讨厌的人死去后的愉悦吗？是喜欢的人死去后的悲痛吗？
都没有，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在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太宰治思考了很多，他用那与生俱来的聪慧头脑去一帧一帧地分析，最后得出一个不完整的结论。
在没有中也的世界活下去什么的，果然还是做不到。
“啊———”
真是的，和中也殉情什么的，真的是太糟糕了！
13.
身体落入水中甚至没有任何声响，这也是太宰治自杀多年练出来的本领，冷水灌入鼻腔，侵入耳膜，窒息感让他不得已想要张开嘴呼吸，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在水下睁眼格外吃力，中原中也像以前一样浮现在他面前，仿佛不曾离开，太宰治想伸手触碰，却落得一场空。
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死亡也被尽数放大，绷带不知从何时散落开，在水中似有生命般向上逃窜。
太宰治重新闭上了眼睛，身上的余温早已被消耗殆尽，在生命的最后，他的心情竟然比刚才畅快了不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仿佛是一个要去约会的懵懂少年。
果然，还是有中也在的世界比较有趣吧。太宰治想。
14.
河流中的人影逐渐遥远而模糊，到最后彻底消失在路人眼中。
「少年时代播种于心田之中的根，是不会轻易折断的。」
两个相看两厌的人，两个背道而驰的人，究竟该用什么办法去证明，去解释那本不该存在的爱意呢。
没人能给得了答案，太宰治也一样，但他选择去追寻，去见证，于是他夸下海口，让中原中也等他一次追悼的时间，结束后，他会带着答案奔向终点。
奔向两个人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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